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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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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受信息素的誘惑,沒有發情期的困擾,beta是天生的殺手,就連捕殺獵物,都是悄無聲息,踩著優雅的貓步,在獵物最放松的時候,一擊斃命。

除了肌肉和爆發力不如老天爺賞飯吃的Alpha,beta幾乎稱得上是完美殺手。

微風吹動珀西的長發,額前的幾縷碎發碰到泛著寒光的刀尖,旋即,像是深秋飄零的枯葉蝶,悄無聲息的被斬落在地。

預料中的驚恐和哭泣完全沒有出現在玫瑰臉上,此刻珀西的表情甚至稱得上開心,驚喜……像是買彩票中了兩個億星幣的土豪爆發戶,總之和被刺殺的無助小可憐完全不沾邊。

珀西側身躲開冷硬的匕首,單手制住beta的左臂,飛起一腳把對方踹了出去。

“魚鱗甲三級變化形態,小型等離子火箭炮準備,目標鎖定中,三,二,一,發射!”

一枚火箭炮沖出黑洞洞的發射管,對著珀西轟炸了過來。

蹲在桌子上吃果果的小熊貓兩眼放光,像是終於找到了心愛的玩具,迅速跳了起來,張開一張和它軟萌外形十分不相稱的血盆大口,一口吞掉了對方的離子炮。

珀西:==!說了多少次,不要亂吃外面不幹凈的東西吃了會拉肚子的白龍!

敵人:=口= 這是個什麽鬼玩意,手撕炮彈?

小貓貓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嘴巴,毛茸茸的紅色大尾巴悠閑的甩動,完全不知道它剛才的行為給敵我雙方造成了多大的心裏陰影。

自詡身經百戰,萬無一失的頂級殺手beta後背發涼,像是,有一頭猛獸,透過層層疊疊的枝丫和茂密厚重的叢林,鎖定了他的脖頸。

“比鄰星實驗是絕密,3864號,不論死活,一定要把他帶回來,決不能把研究院暴露出來!”

黑暗中Alpha冷酷的聲音在耳邊回蕩,年輕的殺手臉上顯露幾分殘忍的神色,Beta咬咬牙,成人手臂大小的炮口再次瞄準桌子上的撒嬌的小熊貓。

“轟轟轟!”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,炮彈流水一樣不要錢的傾瀉而出,如箭雨一樣,從天飛奔而至。

珀西沖桌子上的小熊招了招手,白龍應聲而來,化為一柄銀色長劍,乖巧的被珀西窩在手裏。

大美人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危險氣息,美艷的黃金玫瑰在虛空中綻放,玫瑰搖曳著身姿,張開了精神力的羅網。

珀西雙手持劍,將灌註磅礴精神力的長劍刺入地板,白龍溢出一聲高亢興奮的龍吟,

砰砰砰,整面玻璃外墻被震成了碎片,整座建築猶如颶風過境,一片狼藉。

瓷磚掉了一地,地板被掀起,圓桌被劈成了幾塊碎木頭,三層的吊燈搖搖晃晃的掛在天花板上,一閃一滅,倔強的不肯熄滅……更像鬼片了。

趁著白龍被拖住的間隙,刺客beta的身影煙霧一樣,突然消失了。

下一個十分之一秒的瞬間,殺手鬼魅一樣的出現在珀西身前。

青年淩空而降,大腿鎖住了珀西的脖頸,又借勢制住了珀西的雙手。

兩人扭打間,珀西順勢掙脫開來,拳頭免費給對方的左眼紋了個熊貓。

兩人扭打成一團麻花,武器在打鬥中不知道被扔在哪裏,此時此刻,他們只能憑借最原始的蠻力戰鬥,殘破的室內回響著肉、體擊打聲。

上一拳,下一拳,珀西一個過肩摔,對方又順勢一個鎖喉翻身把他按在了地上。

看著被自己制服,傷痕累累趴在地上掙紮的Omega,Beta長長的吐出一口氣。

還以為今天要交代在這鳥不拉屎的比鄰星了,艹,幸虧老子命大。

beta以勝利的姿態昂起頭顱,粗糙的指腹劃過下唇,抹去嘴唇上的鮮血,看著不停掙紮的獵物,青年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。

開頭以為是個王者,結果是個青銅,Omega就是Omega,哪怕是A變成的O,不也一樣是個弱雞。

青年拍了拍珀西的臉,吹了個流氓的口哨:“別掙紮了,哥哥送你上路。”

玫瑰幾乎是整個人泡在血泊裏,長發淩亂,白色的西裝破破爛爛,染上了大片的鮮血,額角劃過一道長長的血痕,斜飛進眼角,連眼尾都染上了幾抹杜娟紅。

珀西大口的喘著粗氣:“是康頓伯爵派你來的?”

“別白費力氣了,一個優秀的殺手從來不會出賣自己的雇主。”

“哥哥手很快,你乖乖的不要動,一下就結束了。別跟個娘們一樣扭來扭去,一刀能解決的事非要挨個三四刀。”

說完,殺手從大腿內側抽出一柄短匕,古銅色的匕首有些年頭,青銅劍柄上一左一右鑲嵌了一個石榴紅的大寶石。

殺手對著匕首哈了一口熱氣,嘴角扯出一個酷帥狂霸拽的笑,按著珀西脖頸的大動脈,狠狠的割了下去。

******

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裏,坐在長條形長桌前開會的秦承猛然扭頭,Alpha鷹隼般銳利的翠色眼眸死死的盯住了虛空中的某一點。

珀西,一定是珀西出事了!

那種揮之不去,深深刻入靈魂的痛苦隨著精神紐帶再次席卷了秦承,每一條神經元,甚至是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痛苦的嘶吼。

失去伴侶的恐懼和痛苦席卷了秦承,對Alpha來說,誰敢傷害他的伴侶,誰就是他不死不休的敵人。

即便這場戰鬥不是當著秦承的面打的,可在自己的地盤上,自己的Omega被人打的奄奄一息,挑釁意味之濃厚不亞於當著秦承的面給他兩個大嘴巴。

抽秦承兩巴掌或許還有命活下來,可當著Alpha的面打人家的Omega,還是秦承這種護短護的臉都不要的,敢打他的Omega就要做好九族一起陪葬的覺悟。

會議室的氣壓越來越低,秦承沒有說話,墨綠的眸子盯著窗外的某個方向。在場的AABB們都感到了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。

米色的會議室靜謐而溫馨,會議被大君打斷的軍政要員們大氣不敢出,生怕被當成領導的出氣筒,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大家一起不解的看著秦承。

座位離秦承最近的財政大臣順著秦承的方向看過去,窗外陽光燦爛,夏日明媚,帶著海產腥鹹味道的海風拂過臉頰。巨大的比鄰星主城猶如沙漠綠洲,又如海上的巨大城堡,安靜的矗立在星球的最高點,遠處的廣場上星星點點的人流湧動,到處是溫暖的人間煙火氣。

這不都挺正常的嗎?一頭問號的財政大臣收到同僚們發來的訊號,不得已硬著頭皮說道:“大君……”

正想拍秦承馬屁,誇兩句秦承治國有道,比鄰星人民幸福感南波灣,結果秦承一個眼神都沒給他。

“獅鷲!”金色的戒指迅速變出飛梭形狀的駕駛艙包裹住秦承,下一秒,巨大的黃金獅鷲揚起翅膀,從窗口跳了出去。

來不及拍馬屁的財政大臣只吃到了一嘴的獅鷲尾氣。

******

看到那柄熟悉的匕首,珀西瞬間瞳孔地震,染著鮮紅血跡的手指緊扣住身下的碎片。

Beta輕快的哼著歌,媽的,比鄰星這破地方看著不顯眼,沒想到白酒這麽香,這次收工回研究院,他一定要狠狠的敲詐幾瓶白酒。

銳器破空而下,馬上要終結珀西的生命。

卻在碰到珀西皮膚的剎那凝固。

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牢牢的抓住。

怎麽回事,那種芒刺在背的危險又來了。

作為一個頂級的殺手,在死亡來臨的前一秒,他當即立斷做了決定,跑!

比他更快的是玫瑰的粗長的藤蔓,四根粗長的精神藤蔓呼嘯著從角落裏鉆出來,把要逃跑的殺手捆成了一只粽子摔在地上。

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,連嘴裏都被塞了一只藤蔓。

從半空中往下望去,整座餐廳仿佛都盛開在黃金玫瑰的花海中,密密麻麻的藤蔓圍著玫瑰起舞。

殺手瞳孔地震,怎麽會這樣,竟然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,不知不覺的把整座建築包裹在他的精神力囚牢中。

珀西緩緩靠近殺手,染血的玫瑰仿佛收割生命的死神,從地獄降臨人世。

殺手眼前景色越來越模糊,隱約間只看到珀西做了個擡手的手勢,隨即失去了意識。

珀西的三只精神藤蔓湊在一起,裝模作樣的嘀嘀咕咕一陣,像極了人類的專家會診,隨後兩只藤蔓小心的把殺手的頭固定住,一只嬰兒手臂粗細的主藤蔓人立在殺手額前,無數牛毛般細小的精神力枝丫從他的觸手上分出,刺入了殺手的精神識海。

在走馬燈一樣五花八門的記憶中,玫瑰準確的找到了他需要的那一片。

那是一個普通的會議室,白色的墻壁,整潔的背景,有人正在開視頻會議。

屏幕裏穿著一星軍服的老年Alpha正對著殺手下令:“實驗體3864號是我們唯一的成功體,他對那位大人至關重要,如果因為比鄰星研究院出了意外導致我們和蟲族的合作破裂,誰都沒有辦法對那位大人交代,到時候,你我都只能自殺殉主。這次的刺殺,只能成功,不能失敗。”

刀疤臉殺手對著屏幕裏的人敬了個禮:“保證完成任務,伯爵大人。”

珀西緩緩的念出那個名字:“康頓伯爵!”

瑪黛的父親,先後在自己和約翰身上押寶,不惜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豺狼座的約翰,最後卻倒向太子的神奇墻頭草。

一直以來盤旋在心頭的可怕猜想忽然被事實驗證,珀西臉色蒼白,甚至踉蹌了兩下。

怎麽回是這樣的結果呢?

勾結蟲族,人馬座刺殺,不惜出賣帝國軍隊的行軍路線,遙遠邊境比鄰星的違法人體試驗,康頓伯爵親口下的刺殺令,這一切的一切,無一不指向康頓背後的主子——太子布魯特斯圖爾特。

那個溫和良善的太子,那個從小到大一手把他帶大的哥哥。

他多希望自己親眼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假的,哪怕太子現在站在他眼前,對珀西說,這是有人故意栽贓他,珀西也會把眼睛埋在沙子裏,他寧願當一只愚蠢的鴕鳥,永遠的相信自己的哥哥。

真相的可怕之處就在於,珀西清楚知道,眼前這殘忍的真實,才是事情本來的面貌。

他一廂情願的依賴著太子,像一只眷戀巢穴的歸鳥,卻也明白,皇室親情的虛偽可怕,古往今來,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,父子相殘,兄弟相殺。

命運的天平上,他一朵平平凡凡的小玫瑰,怎麽能比的過那個統治整個宇宙的皇位!

鮮紅的血,從皮肉裏炸來,流進珀西滾燙的胸膛裏。

”我本來以為你們不會這麽蠢,拿著康頓伯爵家特有的魚鱗甲匕首出來招搖過市,看來是我高估了你們的智商。”

珀西只要一開口,殷紅的鮮血就不停的從嘴角往下流淌,他身體本來就沒有恢覆,為了抓住幕後黑手以身做餌,又纏鬥了半日,早已是強弩之末,就剩下胸中憋著一口氣,現在制服了殺手,連這口氣也軟了下去。

空氣中的酒香味越來越濃郁,珀西似乎心有所感,擡頭看了眼窗外的某個方向。

不能讓這個殺手活著見到秦承!

珀西撿起地上的匕首,修長的手指抓住了對方黑色的短發,一手抓著殺手的頭,一手握著利器,泛著寒光的鋒利匕首劃開對方的脖頸,只留下一具溫熱的屍體。

珀西搖搖晃晃的走出大門,麻木的往前走,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,皮膚上泛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。

血水和腳印在他身後蜿蜒開來。

珀西胡亂抹了一把臉頰,擡起頭孤零零的看著陰沈的天空。

今天的雨好大,是天上的人在哭嗎?

珀西迷茫的看著四周的斷壁殘垣,秦承不要他了,哥哥要殺了他,父親心裏只有他的皇位。

他現在一個親人都沒有了,他真正成了一朵流浪的小玫瑰。

他現在還能去哪裏?

眼前一陣恍惚,珀西倒在了冰冷的雨水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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